我在《中国有可能产生顶级管理咨询公司吗》中提出,中国的管理咨询行业要往高端走,服务对象要从经理人转向董事会,价值主张要从解决方案、管理变革,转向公司价值创造、股价提升。
(资料图)
在欧美成熟咨询市场,这样定位和形态的服务,一个典型例子就是最近十多年来兴起的公司再造和重组咨询(Turnaround& Restructuring)。常见于公司遇到重大经营挑战时,例如破产重组、并购后重组,通过财务方面(financial,例如债务/资产的发掘、变卖、追索和重估等)或运营方面(operational,例如减员增效、供应链和营销改进、产品优化等)的重大关键措施实施,并且在法律、合规等方面进行支持,使得公司经营业绩和股价在短期内产生改善,从而取悦投资人和董事会。
显然这区别于传统的只写报告的战略咨询和运营咨询,是真正面向“落地”的、执行业务的高价值管理咨询服务,目前市面上主要有三类公司做这种咨询,一是欧美出现了一些专门做这类咨询服务的管理咨询公司,例如FTI,艾睿铂(AlixPartners)和安迈(Alvarez & Marshal)等,今天这些公司在全球都发展到了数千人规模,比如AlixPartners的创始人在2009年经济危机中,操盘美国通用汽车破产重组,一战成名,成为全球汽车领域中高端咨询的新军,二是传统“四大”(德勤、普华永道、安永、毕马威)因为审计的原因通常会介入到公司重组的财务相关服务,此外,人力资源咨询公司也会介入公司重组的HR服务,这些公司都想提供更高价值的、战略层面的、面向董事会的重组咨询服务,这就是四大收购战略咨询公司的重要原因(例如安永收购帕特农、德勤收购摩立特),都是想提升engage董事会的能力,三是MBB等顶级咨询公司也在大力布局这块业务。
传统管理咨询服务常被诟病其商业模式不够性感,缺乏资本吸引力,因为咨询服务的收入增长通常和资源规模是线性关系,即收入增长靠堆人头,缺乏边际收益递增的指数级增长方法;咨询公司的经营毛利高低取决于运营管理和品牌溢价能力(即下图B线和A线的差别,B线比A线具有更高的品牌溢价能力)。
如何寻找咨询业务的指数级增长模式(业务模式是C线)?企业服务行业典型的指数级增长商业模式是风险投资或者SaaS,即收入增长不能靠堆人头、堆资源,而是要用创新的方法,使得线性价值创造的有形资源(人力资源)投入,转化成指数型价值创造的无形资源,例如知识、资本。
我组合上述两个维度:即服务内容面向经理人和董事会,商业模式从传统到创新,梳理出全球高端咨询行业的三个进化趋势:
传统管理咨询(包括战略咨询和Ops咨询)向董事会咨询发展,更精悍的高端团队交付公司价值结果
传统战略咨询向搭建创新商业(venture)发展,直接交付战略性新业务的最小可用产品(MVP)
传统运营咨询向人工智能咨询发展,通过数据和算法来交付洞察和可行动的举措
创业组建(venture building)或者早期商业孵化器(early stage foundry)是一种新型态的战略咨询形式,尤其是在数字化转型时代,对大公司来说,由于体制限制,战略性创新很难在旧有体制中存活,创新战略要落地,就要企业投资建立老体制外的创业孵化体系,而创新型咨询扮演的角色就是执行投资、激活新业务、增长用户,实现新业务的从零到1,从1到10的过程。例如BCG Digital Venture(BCG DV,最近改组为BCG X的一部分)就是这样的定位,它既承继传统管理咨询模式的业务设计,又不同于传统咨询交付咨询报告的方法,它交付的是新商业本身,因而其人员结构也不同于传统的咨询顾问,而是包括了商业架构师、产品经理、体验设计师、用户增长官、全栈工程师等角色。BCG DV的创始人是一位成功的连续创业家,他早年是麦肯锡合伙人出身,在过去十多年里,已经多次创业了这类创新咨询商业模式,并多次卖给顶级咨询公司。
在高端运营咨询方面,传统的堆人头、写报告方式,也正被大数据和人工智能(AI)所改变。十年前高端咨询行业就已经关注到科技对传统咨询的颠覆性趋势,当时哈佛商业评论一篇由学者克里斯滕森和咨询公司合伙人撰稿的《颠覆咨询业》(/2013/10/consulting-on-the-cusp-of-disruption, 参见《颠覆咨询业|顶级咨询公司的行动及启示》)就在咨询行业里引起了巨大震动。
当时市面上新兴的一些以大数据和AI为手段的新形态咨询公司,例如在美国活跃的金融领域的奥浦诺(Opera Solution),政府和国防领域的Palantir,都是二十年前创业,创业者以及核心成员都具有麦肯锡、波士顿、科尔尼等传统顶级咨询公司背景。国内的同盾、第四范式、明略等科技公司有一点Opera、Palantir的影子,不过因为中国咨询土壤和欧美还有较大差距,他们的咨询模式还没成长起来,这也正是机会。而麦肯锡、波士顿等传统头部顶级咨询公司,最近几年的人员增长重点都在布局人工智能咨询,例如BCG Gamma(最近改组为BCG X的一部分)。
全球高端咨询行业正在发生一系列变化,更任务关键性、更公司价值导向、更科技,是中国咨询行业走向高端的必经之路。
关键词: